174、要命的春天 (第2/2页)
事发之后,赵振国究竟道了多少次歉,她已经数都数不清了,每一次都让她心里头酸溜溜的、又软乎乎的。
在村卫生室那昏黄的小屋里,她虽然昏迷了,但还是听到村医那句沉甸甸的“救不活了”,
她满心的不舍,既舍不得稚嫩可爱的女儿,也舍不得那个好不容易改过自新的他。
她以为就这么着了,没承想,赵振国竟求着村医救救她。
是赵振国把她和孩子拉进医院里,一路上还絮絮叨叨地说,“媳妇儿,别怕,没事的,咱没事的。”
其实他自己怕得声音都劈叉了。
怕么?其实是怕的,但那个凛冽的冬夜,是他抚平了她心中所有的不安和惶恐。
给了她生的希望和勇气。
…
“媳妇儿累了吗?早些睡吧。”
赵振国体贴地没有继续说下去,默默抬起来摇篮,关上了门。
一室黑暗里,宋婉清静静地听着他出去的声音。
...
赵振国默不作声吃完早饭,拎起院子里的工具打算出门。
他站在门口看了眼抱着孩子的媳妇儿,“我...我上山了。”
宋婉清看向门口的男人,轻轻地“嗯”了一声。
赵振国低下头关门。
宋婉清看着他垂头的样子,似是有些落寞。
她心里一动。
“振…振国,等等。”
她突然出声叫住他。
赵振国回头看过来。
宋婉清抱着孩子跑回堂屋,又很快跑了回来,递给他一个红彤彤的苹果。
“饿了吃。”
她把苹果塞到他手里,低头转身,抱着孩子进屋了。
赵振国握紧了手里的苹果,眼神柔和。
媳妇儿没生气,太好了。
他轻轻地关上门,踏上了出城的路。
赵振国挑着箩筐上了山,直奔昨天布下“兔子套”的地方,也不知道今天收成如何。
在那片转了一圈,赵振国的脸上喜不胜收。
四个套子,竟然中了三个,命中率还算不错。
“守株待兔”的感觉,不要太爽!
有两只兔子已经蹬腿儿了,死的透透的,还有一只活蹦乱跳的,眼里头满是惊慌恐惧,却越挣扎套子勒得越紧。
媳妇儿觉得兔子可爱,活兔子带回去她铁定又要养起来,不肯吃。那时候兔子玩叠叠乐,生了一堆兔子,她照样不让吃...
可爱么?他只觉得这兔子可...好吃了...
于是,
他迅速而果断地扭断了那只活兔子的脖子,动作干净利落,没有一点拖泥带水。
处理完兔子,他又把几个套子复原,这东西可不是一次性的。
在远离兔径的地方,赵振国找了一块平坦的石头坐下,从腰间掏出一把锋利的匕首。
一手固定住兔子,一手拿着匕首,轻轻地在兔子后腿处划开一个小口,然后顺着兔子的皮毛,小心翼翼地剥离。
他的动作既快又稳,不一会儿,一张完整的兔子皮就被他完整地剥了下来。
赵振国将兔子皮放进空间,拎起已经剥好皮的兔子仔细瞅了瞅。
这,应该看不出是兔子了吧?媳妇儿应该吃不出来吧。
她要是问,就说这是狐狸,对,就是狐狸。
赵振国满怀期待地走向他布下“吊脚套”的地方。
可是等他到了地方,却傻眼了。
吊脚套绳结是收紧的,还挂着小半截血肉模糊的腿,地上还散落着几根斑鸠的羽毛。
不是,他鸟呢?谁抢了他的鸟?
“这他娘的,谁干的?”赵振国咬牙切齿地骂道。
他辛辛苦苦布的套子,竟然被别人捷足先登了。
赵振国心中带着不甘和愤怒,赶紧去检查另外三只吊脚套。
前两个吊脚套空空如也,没有猎物上钩。
最后一只吊脚套居然套住了一只鸟!
那鸟儿的飞羽和尾羽呈灰白色,长得有点像只鸡,不知道是什么品种,正在套子里扑棱地厉害,翅膀不停地拍打着,发出叽叽喳喳的叫声。
赵振国解下那只被套住的鸟,麻利地用绳子捆好,扔进箩筐。
然后他仔细地复原了套子,确保不留下任何破绽。
恢复好套子后,赵振国站起身,返回第一个吊脚套处。
心中暗自发誓,一定要把那个偷走他猎物的贼给揪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