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死两茫茫，魂断奈何桥 (第2/2页)

萧寒，这陷在人世间极端痛苦的青年，嘴角泛起一丝凄凉的微笑，他知道，对方这声“兄弟你走好”不啻是最后通告，而对方20余人，俱是”洪门“中，数一数二的好手，即使黑道上亦无一不是可以独当一面的人物，自己功夫纵然不弱，经过大半年玩命厮杀，加之此刻毒血攻心，求生已无望，，杀敌十个，八个已经是油尽灯枯，但若20余齐上，即使在尨国这个号称：“杀手佣兵禁地”即使无法使用大规模热武器，则难望侥幸苟全。
　　
　　他微微仰首望着乌云密布的黝暗长空，长长的吐出一口气，然后，右掌微翻，“哗啦啦”一阵轻响中，猝然青虹倏闪，宝剑纯鈞已经如毒蛇叹息紧紧盯着周末，发出”丝丝“怪啸
　　
　　鬼无常何青，这位表面冷漠，内心却极富热情和正义感的洪门高手，此刻面容一凛，向后退出一步。
　　
　　他十分清楚，眼前这位黑衣俊彦，在地下世界之中素有“死神之眸”之称的对手，武功十分高强，为人更是豪迈磊落，虽然自己方面占有绝对优势，却也不敢稍存轻视！
　　
　　何青望着萧寒那悲苦中揉合着刚毅的英俊面孔，心头一阵恻然，他知道，这位昔日如日中天地下世界杀手王者，曾经为了谁而收敛了那放荡不拘的生活，为了谁而退出地下世界，放弃了远大的前程，而这人呢？却又投入了别人的怀抱，以一副蛇蝎的心肠，迫害着原来的男友！
　　
　　蓦地，一声闷雷，又猝然响起……
　　
　　鬼无常何青微一惊，掌势轻提至腰，沉声道：
　　
　　“兄弟，你可不必留情，而我们哥几个等亦不会稍存慈悲，最后，请你恕怪我们兄弟不讲道上规矩了！”
　　
　　杀神之眸萧寒并不觉得意外与愤怒，这是他早已预料到的事，道上原来就是阴诡奸诈的，“道义”，不过只是一个美丽而惑人的名词罢了！
　　
　　他毫无表情的淡淡一笑，哑声道：
　　
　　“来吧，萧某的剑已经饥渴了。早已在等待诸位了！”
　　
　　他最后那个“了”字尚未住口，一条怪蛇也似的鞭影，已淬然笔直的从侧面点向他背后的“命门穴”。此刻萧寒一声不响，错步旋身，如同怪蛇般闪电游走，脚踏《血罗迷魂步》剑光如天际倒挂长虹，卷向一旁的国际杀手榜一：血屠手司空寒：我萧某人多年来来一直想和你-血屠手司空寒一较高下，今天我萧某人终于得偿所愿了，剑尖在“吱吱”破空声中划出八道寒梅，如跗骨之蛆，罩向前方血手司徒空寒在内的5大高手，因根骨年龄所限，《血罗剑法》这十来年仅仅修到入门而已。
　　
　　左侧身材两名身材略微瘦小，面孔焦黄，有着号称“幽冥二鬼”孪生兄弟的地下世界高手，骤然侧面劈来两道的寒光，两柄九寸龙头钢刀一左一右凶狠劈向萧寒腰，腿，萧寒剑势不变，上半身不可思议扭曲180°，左手一记“黑龙十八”手之杀手锏“青龙探爪”夺过左侧钢刀反手劈向右侧刀光，而在同时，六缕尖锐的寒芒，已疾然挂向萧寒的肋下！
　　
　　于是，这场围殴拼命的激斗，就在这风云呼啸大色深暗的“魔鬼湖”边展开了。
　　
　　鬼无常何青闷叱一声，手握“56“军刺，一连斩向萧寒三十余刺，一气呵成，威力雄浑无比。
　　
　　体魄修伟，面带刀疤的”生死鞭“欧阳龙，且将手中那条粗若儿臂，带有无数倒刺的合金锻造“生死鞭”施展得呼呼暴响，宛如一条灵蛇一般，寻隙而进，凌厉之极！
　　
　　死神榜五，榜六孪生兄弟，”幽冥二鬼“段雀、段德二兄弟，却是每人手中握着一柄长只尺半，锋利无匹的匕首，仿若水中游鱼一般，滑溜已极地在一片寒光刀影中，倏进倏出，宛似泻地水银，无孔不入。
　　
　　十招过后，死神之眸萧寒己感到心余力绌，招架不易，毒血攻心又而在精神的泉源上，他又遭受严重的打击，一个人，在完全没有希望的时候，你又叫他拿什么理由为自己的生命作最后的挣扎呢？
　　
　　“萧寒”！
　　
　　这时鬼无常何青厉叱一声，欺身而上，闪电般劈出两刺，当他与擦身而过时，低沉的喝道：
　　
　　“爷们，拿出精神来，捞两个垫本！”
　　
　　死神之眸萧寒料不到在此时此地，这追击自己的对方领袖人物，犹会向自己打气，即使这激励是残酷而可悲的，总也代表着一个真正地下世界土的正义精神啊！
　　
　　自然何青激励萧寒“捞两个够本”的这句话，也包括他自己在内！
　　
　　这话听来似乎有些荒唐，但却并不暧昧，何青仍是忠诚的为他的帮主龙头效命——只不过想以这种鼓励，甚至他自己的生命，来减轻良心上的愧疚而已。
　　
　　萧寒拼出全力运转身形，剑光如电，在敌人严密而狠辣的攻击中，尽量寻找空隙夺取先机。
　　
　　十五招过去了，幽冥二鬼之首段雀，身形在刀光的隙缝中，微一闪晃，左手一把森蓝的匕首尖端，已在同伴的掩护下，沾到萧寒衣角。
　　
　　萧寒沉叱一声，纯鈞宝剑抖出一连串“哗啦啦”的暴响，往下斜削，同时右肩一记”铁山靠“凶残劈向正揉身而进的段雀肩头！
　　
　　这时一旁的段德大叫一声，手臂伸缩，散发着阵阵幽寒光的嗜血匕首疾刺萧寒左侧心脏，另两股锐风，亦在一片鞭影中，攻向楚云！
　　
　　死神之眸萧寒此刻双目尽赤，大吼一声，身形疾旋，《修罗剑法》绝学迭出：“大千世界”“鬼哭狼嚎“冥王之怒”一连三招，始堪堪躲过这场凶险。
　　
　　鬼无常何青冷哼一声，左手56军刺抖出几道寒光，劲风罡烈中，右手散发幽冥气息的招魂匕首，又递到楚云背侧！
　　
　　而在同时，生死鞭欧阳龙沉喝连连，鞭身急颤如波，在鞭身和倒须的抖动中，倏而卷向楚云下盘！
　　
　　萧寒钢牙紧咬，须眉俱张，剧烈运动导致嘴角不断黑血股股，纯鈞宝剑剑光闪耀生辉，在夜色湖水的反光中，点点梅花剑韵直指鬼无常何青咽喉，身躯顺势抢步上前，手掌却并指如戟，点向左边生死鞭欧阳龙右手，”太阳小肠经”之“少泽”“前谷”二穴！
　　
　　鬼无常何青冷哼了一声，脚步硬生生旋出三尺，借旋身之力，双臂反抛而起，56军刺抡向萧寒面颊，顺便亦解了生死鞭欧阳龙之危。
　　
　　这时，乌黑的天空，又起了一连串的雷声，凉沁沁的，绵绵密密的雨丝，已自空中霏霏洒落。
　　
　　沙滩上的20余条人影，仍然纵跃如飞，毫不停息，各以自己生平的功力，向对方做残酷而致命的攻击。
　　
　　双方没有怜惜，没有情感，只有兵器的野蛮碰撞，拳拳到肉的抚摸，而在此时此际，亦不会有丝毫的仁慈，因为，这是以自己的生命为赌注，人，在关系到自己生命利益的时候，便往往是最残酷而自私的一种生灵。
　　
　　三十招又过去了，死神之眸萧寒肋下已被段德的匕首划破一条条血槽，也留下了其左手，他自得到何青的激励后，便一直以亢奋而坚毅的意志支持着自己，他在这惨厉而激烈的战斗中，已省悟出生命的可贵，虽然他明知生还无望，亦不甘就此引颈受戮，就事实而言，目前最先不利于自己之人，便是最近及最不相干的仇敌。
　　
　　要在与仇敌对拼之际，希求宽恕与仁慈，只不过是一种最奢侈的妄想和梦幻而已。
　　
　　这时，他强忍着肋下的疼痛，用出全身任何一分可以发挥出的力量，形若疯虎一般的猛拼狠斗着。
　　
　　双方的势力，虽然相距悬殊，但只因有一方面，已经豁出性命相拼，所以在一时半刻问，鬼无常何青为首20余人亦无法取得绝对的优势，这时萧寒肋下的鲜血，虽已将他本已破烂不堪黑色风衣衫浸透，然而这彻心的痛楚，却并未影响到他身形的迅速与出手的凌厉，因为这与他整个的生命来说，总是极为微小的一点啊！
　　
　　细软的沙地上，脚印凌乱，然而在凌乱的脚印上，又不断地踏上新的，更深的脚印……
　　
　　雨水，自每一个人的面颊上淌下，但是，却没有任何一个人去拭抹，20双眼睛毫不眨动的怒瞪着，随着身形的进退，招式的挥展，闪射着神韵各异的光彩。
　　
　　蓦然——。
　　
　　在一声闷雷响起的当儿．二鬼幽冥的老二段德，在生死鞭欧阳龙的招式掩护之下，进中宫，踏洪门，右掌匕首闪起一溜寒芒，狠辣无比的插向萧寒胸前，左掌猛然抓向对方肋骨要害。
　　
　　同时，鬼无常左手56军刺如刀，刺向萧寒后脑，幽冥二鬼段雀，段德二人的刀影，也如毒蛇般封住敌人两侧退路，各人招式的配合，已形成一片罗网，将紧萧寒罩其中！
　　
　　萧寒在瞬息间作了一个危险的决定，身形不闪反进，猛然向前冲去，凌空半米跃起，360度侧旋，一记北腿-戳脚杀招：”颠踢取耳抱打“攻向鬼无常何青，右手血罗十三式划出道道剑网笼罩前方，手中纯鈞宝剑在一连串的暴响声中猛压幽冥二鬼段德刺来的匕首，顺势往前直削，而对段德刺向肋下的刀势，则毫不闪躲。
　　
　　人影闪动中，鬼无常何青56军刺竟告落空，他目光一瞥，不由脱口大叫道：“段老二，快闪！”叫声中，慌忙出掌抢救。但是，时间上已迟了一步，两声骨骼折断的脆响，一阵血光随即四射迸溅！
　　
　　萧寒已在险招之下，将回避不及的幽冥二鬼段的一剑斩落，劈成两半，一道血柱直冲半米开外沙滩。
　　
　　这是付有惨痛代价的胜利，萧寒亦被对方斩断两根肋骨！
　　
　　段雀长嚎一声，：二弟！一口鲜血喷出，手捂胸口，钢刀撑地，瘦削的身躯跄踉退出数十步，面孔在刹那间变得如白蜡，那一双失去神采的眼睛，双目血红又幽暗，呆滞的望着沙地上那一分为二的尸体，血雨腥飞，而那跌落的半截的尸体，右手却仍然紧紧地握着那柄寒芒闪耀的匕首！泪水瞬间打湿了多年未曾流泪的他......：.沙哑咆哮道：萧寒！你该死！我要杀了你!......
　　
　　在段德倒地之际，鬼无常何青的56军刺，正亦沾到萧寒背后。
　　
　　楚云狂笑一声，金虹疾闪，反削而回，强劲的刃风，逼得何青迅速缩手跃退，萧寒顺势斩时，断裂的肋骨起了一阵彻心的疼痛，额际的冷汗，立时如黄豆般淌落。
　　
　　一条黑影，正在他微微一窒当中，呼地卷向右腿。
　　
　　死神之眸萧寒这时已没有闪避的余地了；他强忍着刺骨的痛苦，倾力挪身，当他身形才艰辛的移出两寸，那尖锐的倒须利钩，已自他腿上扫过，血肉横飞中，一大片散碎的布屑纷纷洒落。
　　
　　萧寒哼也没有哼一声，大腿上有如被一块鲜红的烙铁灼炙过，歪斜地退出三步。
　　
　　沙地是湿软的，在他艰辛地退身时，两缕锐风，又毫不留情地袭向耳旁
　　
　　哟
　　
　　在时间与形势上，萧寒欲待躲避这适时而至的攻击，几乎已是一件不可能的事，他在绝望之际，反而纵声长笑，脚步钉立不动，右手纯鈞剑法又一式杀招“无法无天”反手抖出，左手麻花状270°反转，“咔嚓”一记“大力金刚指”捏碎揉身偷袭的“血屠手”司空寒喉咙，眼见已经无法再活，同时九朵血梅伴随着天边的闪电同时闪起，半片头颅随手而飞，两柄锋利的匕首，也分别插入他颈旁琵琶骨将及两寸！
　　
　　生死鞭欧阳龙，连一声最后的喊叫也没有，像一截朽木般，颓然倒毙地下。
　　
　　鬼无常何青趁隙而进，大喝一声，一记边腿侧身踹出，竞将已是力竭伤重的萧寒兜起六尺之高，若一块殒石般摔出寻丈之外。
　　
　　黑色的身躯，在沙地上微微抽搐，鲜血洞旧横溢而出，却又在瞬息间被雨水冲淡。
　　
　　雷声又响了，雨也较前落得更急，浪涛在呼啸，在咆哮，仿佛为这场人间的悲剧发出不平的怒吼。
　　
　　鬼无常何青望着自己实的双腿，面孔上隐隐露出一丝内疚与惋惜。
　　
　　坚
　　
　　地上，躺着幽冥二鬼焦德业与生死鞭欧阳龙早已已僵直的尸体，瞪着一双双如死鱼也似的眼珠。
　　
　　雷雨交作的夜空，细腻的软沙，却如婴儿的嘴唇也似，贪婪的吮吸着流淌的鲜血。
　　
　　幽冥二鬼之一的段雀，正悲枪的跪在乃弟尸旁，血泪混合着雨水，滴落在段德缺去一半的头颅上……
　　
　　情景是悲哀的，气氛在凄厉中带有恐怖……
　　
　　白湖二鬼仅存的老大段雀，蓦然伸展双臂，疯狂的叫道：
　　
　　“杀……杀啊！萧寒，我要你的鲜血，来洗脱我二弟留下的仇恨！”
　　
　　叫声中，他双目泛红的举起手中的龙头合金钢刀，踉跄的向楚云扑去！
　　
　　钢刀在段雀手中映射出一道寒光，当他正扑至萧寒的身前，高举着这锋利的兵器，猛力向下刺落的时候
　　
　　一缕耀眼欲眩的电光忽然闪起，一声震入耳膜的暴雷平地而起，天，在震怒了——
　　
　　躺在地下的萧寒，被这一声巨响，将迷糊而朦胧的意识惊醒，他感到雨水的沁凉，瞳孔内充满着闪电的光辉，自然，更看到了那向他胸前刺落的锋利刀锋！
　　
　　一股自然的本能反应，促使他麻木的右臂奇迹似的迅疾挥出，握在手中的纯鈞宝剑，在夜雨中闪起一溜金虹，一声暴响，跟着又是一声凄厉的惨呼，在风雨中摇曳传出，一条手臂，又飞落在丈许外的浪花之中。
　　
　　血，如雨似的喷洒而出，萧寒的头脸上尽是一片嫣红，顺着雨水向下直流，淌进他翁动不已的口中，满是咸腥的味道，他已分不出是自己的血，抑是别人的血。
　　
　　幽冥二鬼的老大焦雀，又被断去了一条手臂，狠瞪着一双似欲夺眶而出的眼珠，眼中充满绝望，凄厉，与愤怒……
　　
　　然而，他没有说出一句话，喉头里一阵呼呼低响，热血循着血管向断臂的伤口汩汩冲出，他缓缓地倒下，又艰辛地匍匐至萧寒身前，与他弟弟一样，愤怒而呆滞的瞪着双目，像一条死鱼的眼睛。
　　
　　这突如其来的转变，使已经认为萧寒早已绝命的鬼无常何青等众人不能及时援救，他们个个惊惧莫名的呆立着，为眼前的事实而感到震怯，因为。在一个人遭受到如许多致命的打击之后，居然尚未死去，更能在刹那之间，奋起伤敌，这简直是一桩不可能的事，是一件令人难以置信的奇迹！
　　
　　萧寒安静的望着自己左腹之上，一柄颤巍巍的匕首，而这柄匕首，正插在他的肌肤之内，这是他适才挥剑杀敌之时，幽冥二鬼老大段雀手臂被斩之际，痛楚之下：稍为偏斜的插入一段留在他的体内。
　　
　　萧寒没有吱声，没有叫喊，甚至连一声最轻的哼声也没有！
　　
　　但是，自他身上所受的伤势看来，即便是一个铁打金刚，只怕也会忍受不住了。
　　
　　他全身血污狼藉，创口的肌肉向外翻卷，面孔上，血与雨已混成一片，身躯更在轻微地痉挛，四肢也不断地颤抖着……
　　
　　旁边鬼手杨厉大吼一声，发疯似的挥刀猛劈而出，口中嘶叫道：
　　
　　“你这狗日的畜生，老子劈死你！”
　　
　　鬼无常何青暴喝一声，迅速的挡在萧寒面前，生硬的道：
　　
　　“杨老三，他已活不多时了，我们慈悲一些不好么？向一个垂死之人再下辣手，今后还有何面目见人？”
　　
　　鬼手杨厉悚然收手，有些神经质的大吼道：“可是，血屠手司空寒，幽冥二鬼，生死鞭等人数条人命，岂能如此便宜就……”
　　
　　他尚未说完，鬼无常何青已厉声叫道：
　　
　　“住口！杨老三，今夜我们昧着良心，来做这件天人共愤之事，只怕我们这一生中永远也将得不到安宁，萧寒以一对20，并未使用任何诡橘手段，全以真实功夫硬打硬拼，血屠手，幽冥二鬼等战死，只能怨他们自己功夫不济，我们凭什么再去怨恨他人？你还有没有一点人性？这是罪孽，你知道吗？这是罪孽！”
　　
　　电光再闪，映在浪子萧寒那满是血泥的凄厉面孔上，鬼手杨厉义全身激灵灵的一颤，默默垂首走开！
　　
　　幽冥二鬼老大段雀，此刻焦黄的面容上惨白得没有一丝血色，他单臂高举，跪在地上，呢喃不清的向发怒的海天低诉着，眼神在忧戚中有着无比的恐怖，他的神经好似有些迷乱了。
　　
　　鬼无常何青转过身来，沉声道：
　　
　　“萧兄弟，你不愧是一条汉子，何某如此对待于你，衷心感到惭愧不已，我们今生不能结交，希望来世能和你交个朋友，若是真有来生，何某更愿意朋友你能十倍报还今日的仇恨，我绝不会有半句怨言，这是我应得的报应！”
　　
　　此刻萧寒仿佛听到了鬼无常何青的语音，嘴角努力的抽动着，
　　
　　何青心头一阵凄然，蹲下身躯，语声有些哽咽的道：
　　
　　“兄弟，你有什么话要说么？”
　　
　　萧寒微微点头，声如游丝般道：
　　
　　“请……告诉我……我的……女人……果真如你……你刚才所说的么？”
　　
　　鬼无常心中起了一阵深沉的叹息，他从萧寒暗淡的双眸中，仍然可以察觉出他对那负情背叛女人一片醇厚的爱意，而这爱意，又是多么地痛苦而深刻啊！
　　
　　右手微何青举，沉声道：
　　
　　“兄弟，我何青以子子孙孙的延续为誓，若有一句诳言，天灭其嗣！”
　　
　　一道电光闪过，映在何青那刚正的面孔上，流露出一股湛然而真挚的光彩！
　　
　　杀神之眸萧寒轻轻地闭上眼睛，两颗含着无限辛酸的晶莹泪珠，在眼角上凄然滑落。
　　
　　鬼无常何青强忍心头悔恨，低声道：
　　
　　“兄弟，你喜欢这片幽静的湖泊么？”
　　
　　萧寒知道鬼无常何青的言外之意，乃是问他愿意葬身何处？
　　
　　萧寒又努力开双目，沙哑的道：
　　
　　“阁下……不失为道中……正义之士，我……我萧寒会永生记得你……请你将我……拖到此，此湖中……我要……让永恒不息……的波涛……涤净我……我满腔的羞辱……愤怒……与仇恨……”
　　
　　鬼无常何青虎目之中，热泪盈眶，他用力微微颔首，小心翼翼的将萧寒抱起，缓步走到湖边，直到水花吻着他的脚踝，始将缓缓萧寒放下。
　　
　　一层水浪，涌过萧寒屠弱的身躯，他睁开双目，再一次望向那凄凉的夜空，再一次看清眼前这正直的仇人，他呛咳了一声，暗哑的叫道：
　　
　　“再会，兄弟……”
　　
　　退后两步，鬼无常何青语不成声的道：
　　
　　“再会……”
　　
　　一个更大的水浪浦来，将杀神之眸萧寒的身躯卷向湖中，更噎住了何青的尾声。
　　
　　咔嚓，咔嚓一道道闪电狂劈湖面，骤然湖面波涛汹涌，瞬间旋起30余丈巨大漩涡直冲天空，此刻早已无任何直觉的萧寒被高高抛起，千年难于的“巨龙吸水”竟然在此发生，咔咔咔咔，轰隆隆，轰隆隆一道道紫色闪电纵横交错夜空瞬间把漆黑的夜空电量，一道手臂粗闪迪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劈向被卷半空萧寒，尸骨无存，于此，刹那间浸满萧寒鲜血的纯鈞剑柄突然发出一道刺眼金光直射巨龙吸水中央消失不见，于此同时萧寒也彻底消失在这个世界上
　　
　　。
　　
　　魂随波兮气成殇，
　　
　　志难扬，未杀尽兮弃碧浪。
　　
　　生也苦短若朝露，
　　
　　渺渺予思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