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装满火药 (第2/2页)

没等说完，萧明的脸已涨成猪肝色，他脱口而出，“我终于知道朝阳宾馆那样的警你怎么能接了来了，你根本没有七情六欲！你的心是石头做的！”
　　
　　“朝阳宾馆”四个字万箭穿心一般刺进秦琴心里。沉默，让人窒息的沉默出现在秦琴和萧明之间。
　　
　　萧明看到秦琴瞬间呆住，虽然很解气，但心底也有不安，自己是不是太过分了。
　　
　　可又是三分钟，从速冻到解冻。秦琴吐了口气，对萧明说：“去她家。现在去。”语调平静得怕人。
　　
　　冰冷的石板路，死气沉沉的小巷。萧明将警车停在巷口。
　　
　　这回轮到萧明不紧不慢地走在前头了。秦琴顺眉顺眼地跟在最后，刚才确实给伤得不轻，但工作还是摆在眼前。
　　
　　秦琴想，等会儿有你好看，给人卖了还数钱。
　　
　　小姑娘在一扇木门前停下，指指说就在这里。接着又可怜巴巴地看着萧明，“别说你们是警察好吗？我妈妈会担心的。”
　　
　　萧明点点头，又转身看看秦琴，给了个横眼，意思这回你得听我的，别捣乱。秦琴别过头，不看他。
　　
　　屋里比外面更冷，不是来自春寒，而是因为床上的那个女人，窝在一堆旧棉絮中，枯树枝一样的手按在胸前。
　　
　　听到响声，她睁开浑顿的眼睛，虚弱无力地问：“是小妹回来了吗？”
　　
　　小姑娘应了一声，伏身在床前，“妈，好点了吗？”女人咳了一声说：“别担心妈了，妈没事。”
　　
　　“这还有谁呀？”女人这才注意到随后进来的萧明和秦琴。小姑娘扭头看着萧明，等待他的答案，满眼都是哀求。
　　
　　这个状况显然在萧明预料之中，他自然接过话，“我们是小妹的朋友，知道您身体不好，来看看您。”
　　
　　“是这样呀，那谢谢你们了，小妹还不快倒水……”话还没说完，女人就剧烈咳嗽起来。
　　
　　萧明说不用了，他把小姑娘接到屋外说：“你和你妈说会儿话，我们在外面等你。
　　
　　另外，这你拿着。”萧明边说边在口袋里掏呀掏，居然掏出一叠钞票。
　　
　　小姑娘连连摆手说不要不要。萧明硬把钱塞到她手心里说：“别再做傻事。”小姑娘哽咽着点点头。
　　
　　萧明掏钱时，秦琴心中百味杂陈。她不得不承认自己错了，而且错得很难看，以致结案时，她一句话都没说。
　　
　　倒是萧明先开口了，“琴姐，怎么处理？”这声琴姐叫得秦琴脸红，她不想说话，可是萧明就这么等着，一分钟，两分钟……
　　
　　萧明拿出足够的耐心来等她，秦琴知道什么叫煎熬在时间里了。
　　
　　好久，秦琴说：“小妹不满十六岁，退赃给失主，然后教育放回。”这个答案显然是萧明本来就打算好的，可他偏偏要秦琴说出来。
　　
　　真等秦琴说出后，萧明就把案卷理理好，向领导汇报去了。
　　
　　秦琴当然知道萧明早做好了案卷，也知道他是故意这样问自己，但却像被点了穴一样，只有选择回答。
　　
　　秦琴和萧明组破获一起刑事案件，抓获一名犯罪嫌疑人。
　　
　　虽然结果是教育放回，但这也算圆满完成一起案件。
　　
　　所以韩队还是表扬了两位新同志，说他们工作效率高，工作质量高。萧明忍不住的笑挂在脸上，秦琴则表情漠然。
　　
　　下班时，萧明原本走在秦琴前面，一扭头又跑到她后面。
　　
　　秦琴觉得自己一定在与萧明闹别扭，闹别扭的人是透明人，互不搭理的，所以她就当没看见，自走自的回家路。
　　
　　没料到萧明却搭理了她，不过这个搭理绝对不像主动和好的意思，他往秦琴耳边送了一句话，“人，明明可以有另一种状态，干什么装满火药，拉栓上膛的！”
　　
　　不需要秦琴的回答，萧明骑上自行车，飞快地走了。